第(3/3)页 这是陈连的肺腑之言,他既然跟了蒋庆之,便希望蒋庆之能在此事中全身而退。 “下官说句实话,如今下官与伯爷一荣俱荣,伯爷不知,南方士大夫们对朝中敌意颇浓。徐阶便是他们推出来和朝中打擂台之人。 那些人把希望寄托在徐阶身上,若是伯爷对徐阶出手……他们多年期待落空,下官不敢想象那些人会做出些什么事儿来。” 收税是抽筋,弄徐阶是扒皮。 扒皮抽筋……您难道还能指望南方士大夫们能继续隐忍淡定? “下官担心,会有不忍言之事。”陈连见蒋庆之默然,叹道:“南方天高皇帝远,那些人一旦发作起来……什么赋税,什么钱粮,尽数拦截了。南方的赋税钱粮一旦断绝,北方,京师,九边就会饿肚皮。到了那时,朝中和您,都坐蜡了呀!” 蒋庆之拿出药烟,缓缓点燃,陈连说:“到时候难道还能大军镇压?南方多大的地儿,且那些卫所,伯爷不知,南方官兵多与地方士大夫有勾连,想让地方卫所镇压士大夫……万无可能!” “再有各地官府,说实话,就拿下官来说,若是伯爷南下之前朝中令下官镇压地方,伯爷觉着下官可敢?下官,不敢!” 陈连苦笑,“下官若真要奉命行事,弄不好某日脑袋就搬了家。伯爷,这是抽筋剥皮啊!那些人的手段之狠,下官不敢想,也不敢试。” 一幅画,就被陈连这么勾勒了出来。 地方士大夫势力庞大,能令官员们低头。此辈更是与当地卫所勾结,一旦发作起来…… “本伯,仿佛看到了遍地烽烟。” “着啊!下官担心的就是这个。所以伯爷,徐家……至少徐阁老那里暂且不动为好。” 蒋庆之点头,“本伯知晓。” 他本就没有动徐阶的意思,陈连松了一口气。“伯爷英明。” “我并非不敢动徐阶。”蒋庆之抽了口药烟。“只不过老徐这人吧!善隐忍,我最喜看着他在严嵩父子的打压之下隐忍的模样儿。一日不见,就觉着欠了些什么。” 这时孙重楼在外面探头探脑的,蒋庆之起身,“徐阶会一直忍下去。” 这话什么意思? 陈连一怔,旋即明白了。 ——只要我在一日,徐阶就得忍一日。 还有什么比看着对手在自己的压制之下装孙子,更令人心情愉悦的事儿吗? 没有! 这便是我不动徐阶的原因。 “什么遍地烽烟,什么不忍言之事。”蒋庆之淡淡的道:“秀才造反,十年不成。他们若是敢动手,那正好,犁庭扫穴,彻底把儒家在南方的影响打下去!” 这话杀气腾腾,令陈连打个寒颤。 “少爷,抓到纵火的凶手了。” 孙重楼说道,“不过逃了一个。” 蒋庆之吩咐道:“把那位义民丢出去,游街!” 蒋庆之回身问:“这是本伯给松江府士大夫们的见面礼,你说,他们可喜欢?” 陈连心悦诚服,“定然会欢喜不已。”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