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“领命!” 唐顺之在村里缓缓而行,此刻天际依旧昏暗,漫天星辰在闪烁着,星辉洒落在村里,照着那些屋宇,那些大树,也照着孤独而行的唐顺之,天地间仿佛凝固住了。 “荆川先生。” 带队的总旗过来,“那二人说愿意招供。” “哦!”唐顺之回到了房间。 两个将领跪着,其中一人面色惨白,夹着双腿,看到唐顺之后,不禁浑身颤抖。 “我很好奇,那么多火器你等是如何避开那些耳目拿到手的?”唐顺之问道。 一个将领说,“没人管。” 就那么简单? 唐顺之本想着该有一番暗箱操作,甚至还有不少人在这个过程中分润了好处,或是渎职,失职。 “为何没人管?”唐顺之问道。 “水师将领们大多参与了走私,大伙儿都是贼,看谁的胆子大罢了。” “也就是说,你等对彼此的丑事一清二楚。” “是。” 唐顺之叹息,“那么,就不顾大局吗?” “大局……”将领呵呵一笑,“荆川先生,我等世代从军,被外人看不起。人活着总得有个奔头吧?从军可有奔头?” 唐顺之摇头。 “军中黑暗,将领上下其手,底层将士活的不如狗。我等若是仗义执言,便会被排挤,乃至于被人下黑手。若是视而不见,不掺合,也会被视为异类被排挤……” “这军中,你要么同流合污,要么……就只能被打压。荆川先生,换了您,您会如何选?” 唐顺之选择的是不干了。 回家去,眼不见心不烦。 “我也听闻过荆川先生的事儿,荆川先生可以一走了之,可咱们是军户,子子孙孙都得从军。咱们能走哪去?” 唐顺之默然。 “没办法,咱们只好同流合污。别人把走私的路子占了,咱们就另辟蹊径,贩卖火器。” “火器卖给了谁?” “早些时候是倭寇,后来是倭国的大名。” “就不怕那些倭寇掉转头,用那些火器来对付水师吗?” “第一次卖的时候是怕,不过到了后面,压根就没想过这个事儿。” “麻木了?” “您不知道,第一次卖火器……人要挣钱就得干活或是做些什么,对吧?可咱们这个挣钱却什么都不用付出。” “什么都不用付出……” “很刺激。” 很刺激? 唐顺之不理解这种情绪。 “就如同是……盗贼偷到了许多钱的那等刺激。” “盗贼偷的是财物,你等偷的是什么……” “可陛下不也用了严党?” “陛下都能用奸佞,那我等为何不能为自己谋划?” 唐顺之默然良久。 “荆川先生,我二人愿意招供,只求减轻责罚。” 唐顺之摇头出了房间,“庆之说这个大明病了,病根子在哪?我看,病根子在上位者只顾着自家利益,无视大局。陛下带头,上行下效。” 在唐顺之看来,嘉靖帝重用严嵩就是给这个天下一个信号:只要对自己有利,哪怕是佞臣也能重用。 这是实利主义的信号。 只要对我有利的事儿,哪管什么道德,哪管什么律法,只管去做。 当这股子风潮席卷天下时…… “帝王对天下的用处是什么?”唐顺之在沉思。 “让帝王垂拱而治,可庙堂衮衮诸公私心太重。” “那该如何?” 唐顺之带着这个问题,带着人往海边去了。 浪潮一阵阵的扑打着海岸,梁湖带着车队刚到,他有些按捺不住的问贾三,“时辰到了吧?” 贾三说:“还差些。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