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引擎声在黑夜里传出老远。 小院寂静,且无路灯。 但月华遍地。 只要夏桉不瞎,一定能看到隔壁楼门洞外的石凳上,坐着的那道孤单身影。 夏桉看到了。 一直到走进楼道还在琢磨怎么解释,要不要解释… 在唐琬家,即便唐琬聪明的没有提哪怕一次乐柠。 但他已经完全回忆起喝多后的一幕幕,一句句“媳妇儿”。 小柚子要放弃么? 不可能的,那是他的执念。 如果重生后把执念放弃了,回来干毛线了? 唐琬是突如其来的意外,已然如此。 乐柠是翻江倒海的亏欠… 可她脾气在那摆着呢! 前世能因为他放不下左柚,选择离婚,足以证明哪怕她是个重结果不重过程的人,也绝难像唐琬一样委曲求全。 乐柠可不是无依存不能活的兰花,不是乐天派没事嗑瓜子的向日葵。 她是水仙,是铃兰,是骄傲的凌波仙子。 宁可孤芳自赏,也做不出与同类争奇斗艳的掉价行为。 如果结局注定鸡飞蛋打,还要不要开始? …… …… 乐柠看到夏桉进了楼,起身就走,没有犹豫。 自行车停在院外的马路对面。 夜深了,马路上没有车。 她孤零零地穿行。 开锁。 坐上去后,愣愣地看了看车筐里装着草莓的塑料袋。 发出微弱的一声:哼。 脚一蹬! 没蹬动。 后座被一只大手拽住。 夏桉的笑声传进她的耳朵。 “小妞,去哪,哥送你。” 乐柠双手握着车把,扭过头对视上那张嬉笑的可恶的大脸。 她深深的深深的看着夏桉。 一瞬间,委屈、酸楚、难过种种情绪陡然齐至。 换做别的女孩儿,可能下一秒就会哭出来。 但下一秒,乐柠把这些情绪又一股脑憋了回去。 她漠然松开手。 下车,自动走到后面。 夏桉上车,她也侧坐在后,双手撑着铁架。 夏桉骑了十米。 这段距离中,他故意晃悠,乐柠死死握着鞍座边边,控制不跌下去。 夏桉一个急刹车,乐柠的脸撞在他的背后。 她咬咬牙,不吭声。 夏桉大笑着往前骑,不晃了。 夜风徐徐,树影摇晃。 除了偶尔有辆轿车开着灯由远驶近再驶离,马路边只有他们两个人。 出了居民区,空气中多了些烤羊肉串的味道。 拐个弯,白烟在路灯昏黄的光亮里升起。 街边隔不远就有一堆人。 嬉闹,碰杯,人间烟火。 乐柠双脚搭在一起,心情好了一些。 夏桉饿了,中午的东西吐光后,唐琬给他煮了一碗小米粥。 现在闻着味,馋了。 肚子咕咕响。 如果只有他自己,绝对会搞一顿。 但他知道乐柠从来不吃路边摊。 结婚后他问过原因。 ‘脏,对身体不好,我很小开始养生。 ‘夏桉,我不是矫情,我怕会老去,怕老去时你也没有爱上我。 ‘哪怕只嫁给你一天,我也希望那天的自己是好看的。’ 那时的乐柠,如是说。 夏桉又一个急刹车,乐柠的脸蛋再次撞过来。 乐柠蹦下车,夏桉急了。 停下后挠头告饶:“我不闹了,好好骑,来。” 乐柠不理他,走到长长的烤炉前静伫。 中年老板问:“小姑娘想吃什么?” 乐柠扭过头看向夏桉:“我想吃。” 一把肉串,两根金锣王,四个腰子。 一瓶啤酒。 乐柠坐在马扎上吃草莓,一口串没碰。 夏桉斯哈吃着,问:“不生气了?” 乐柠:“我没生气。” 夏桉摊摊手,示意你这就没法聊了。 乐柠意识到了:“刚刚生过了,生气很难受,不想生了。” 夏桉分给她一串腰子,乐柠白他一眼。 “为什么喝酒?” “回魂酒,”夏桉说:“喝完就不难受了。” 回魂酒?乐柠没听过。 “那你好些了么?” 看着她,夏桉顿了顿,剩下半瓶一口干,打了个嗝。 “回了,魂回来了,好多了。” 乐柠看看头顶的天空,问他: “是不是连和左柚长得很像的人,你也会喜欢?” 下意识呆了下,但夏桉马上反应过来她说的是唐琬的眼睛。 他问:“你认出来了?” 乐柠递给他一颗草莓,淡淡说:“下午想起来的,左柚的眼睛很好看,很少见。” 她看着夏桉,本想说的“唐琬的年纪…”没有说。 玩玩吧?只是玩玩吧? 一定是的,否则怎么可能。 “未来,我还可以喜欢你么?” 问这句,依旧在压抑着情绪,语气冷冷的。 其实下午等夏桉的时候,她也在反复问自己各种问题。 什么样的答案都萌生过。 此刻,一股脑推翻。 她想,也许牛芳芳说的对。 你真的没有出息,连不喜欢你的人都放不下。 “你不怕孤独么,也许未来很难呢?”夏桉说。 没出息! 乐柠你没出息! 这不是她想听到的回答。 夏桉你不能这么对我! 乐柠舌尖红红的,像草莓汁,也像忍着疼痛咬破唇瓣流的血。 她低声说:“拥有希望的人,和漫天的星星一样,是不会孤独的。” “哎。” 夏桉沉沉叹息。 伸向对面,帮她拨了拨发丝。 “该说不说,媳妇你这牛角尖钻的是真猛。”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