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他没有回答李琩这句话,就是给李琩一个留下对方的机会,这也叫帮忙。 果然,李琩非常有默契的看向那妇人: “娘子不妨坐下,为我二人讲一讲这润泉涌的来历,我们在长安还没有听说过这种酒呢。” 妇人闻言一笑,便在一旁跪坐下来,随即取来一只未用的酒碗,拿起酒壶倒了一个半满,然后举杯道: “这一杯,请容奴家向二位赔罪,方才唐突冒失,扰了二位郎君,奴家罪过不小。” 李琩微笑抬手,示意对方请喝。 像这种突然出现,又拿着与楼内售卖的其它美酒不同酒器的酒水,李琩他们也轻易不会碰,但是人家看穿你这一点,先饮一杯,就是告诉你们,喝吧没事,要是有毒我先死。 “此酒来自河北涿郡,由当地人酿造,因取水于一处瀑布涌泉,所以叫做润泉涌,也叫刘伶醉,”妇人解释道。 卢奂顿时皱眉,脸色奇怪的看向李琩,李琩也是一脸疑惑的看向卢奂。 因为涿郡是以前的旧称,其实就是眼下的幽州,再往前还有一个称呼,范阳,也就是卢奂的老家。 卢奂没听说过润泉涌,但却知道刘伶醉,因为刘伶醉在河北,不是单指一种酒,而是好多河北产的酒,都会叫刘伶醉,因为这个名头最响亮嘛。 不夸张的说,半个河北产的酒,都叫刘伶醉,源自于魏晋名士刘伶醉酒的故事。 这就好比某些省内,有些市、县号称小香港,因为它们没名气,但是香港有名气,所以便纷纷附会,刘伶醉大概就是这样。 “尝尝吧?”李琩看向卢奂,玩味笑道,饮酒思故乡嘛。 卢奂只是端起酒碗,浅尝了几口,点头道: “确实是河北酒的味道。” 没有得到称赞,妇人脸上顿时现出一抹歉意的表情,就好像自己推荐的酒水,没让客人满意,她很愧疚。 李琩压根连尝都没有尝,说道: “娘子叫什么名字?” 妇人浅笑道:“奴家颜令宾。” 这下子,李琩和卢奂同时错愕,诧异的看向这位平康坊三大都知,挹翠楼的主人。 卢奂板着的脸终于舒缓一些,闻言笑道: “竟是颜都知当面,方才冒犯了。” 李琩见状,顿时在心里骂了一声老不正经,原来你不是不好色啊,是看不上低段位的? 这个颜令宾在长安是非常出名的,年轻时候接待的也都是顶格贵族,眼下因为年纪大了,所以基本不接客,而是退居幕后,打理起了楼内的生意。 是的,二十七八岁,就算是大龄女了,因为在大唐,这个行业的入行年龄都特别的小,所以别看人家年纪其实不算大,但是工龄可不短。 “颜氏在关中的不多吧?”李琩看向卢奂道。 卢奂点了点头: “还是有一支的,秘书省有位大才,祖籍琅琊,后迁居万年县,眼下应是在丁忧。” 李琩知道他说的是谁,别看这个人眼下只是个校书郎,在长安却是大大有名的。 李琩看向颜令宾,笑问道: “这么说,颜都知也是琅琊颜氏?” 颜令宾低头道:“辱没门庭,不敢相认。” 李琩就知道,对方多半就是琅琊颜,虽然颜令宾的姿色在平康坊只算中上,但是人家的谈吐和气质,其实是更高一层的,这叫内在美,小家族培养不出来。 家世、气质、谈吐、学问、音律书画,美貌与这几项当中任何一个条件搭配都是绝杀,唯有单出是死局。 只有美貌的话,其实是一具空洞的躯壳。 “罪臣女眷?”卢奂问道。 颜令宾抬头看向卢奂,浅浅一笑: “奴家不说。” “哈哈”卢奂抚须一笑,开始进入状态: “这回是我唐突了,该罚。” 话才出口,颜令宾就已经端起一碗酒,双手送至卢奂面前: “奴家陪郎君饮一杯,今日得见郎君这般人物,奴家今夜只怕难以入眠哩。” 卢奂这种文化人,最吃这一套,虽明知是对方的话术,但还是欣然的饮尽碗中美酒。 男人嘛,有一个弱点,总觉得女人看上他是应该的,因为我的魅力在这放着呢。 卢奂虽不至于那么不堪,但对于颜令宾的仰慕,还是颇为受用的。 毕竟这个女人确实不同寻常,李琩一直在观察着,此女的特殊之处其实不在话术,是肢体语言。 关键这玩意还不是装的,是天生的,这就是老天爷赏饭吃了。 她的每一个微小动作,都是恰到好处的娇柔,眼神清澈纯真一点不像是个久经沙场的名将,比之大家闺秀,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。 “娘子此番,是专门来找我们的?”卢奂看似随口问道。 “嗯!” 颜令宾掩袖擦拭嘴角的酒渍,随后轻轻点头,看向李琩道: “紫金鱼袋,身边扈从颇众,这位郎君的来历恐怕不小,挹翠楼极少有紫衣贵人光顾,所以奴家特别上心,担心照顾不周,这才唐突求见。” “极少,终究还是有的,”李琩笑道: “但娘子肯定不便透露,这极少的贵客,都有谁吧?” 颜令宾抿嘴笑道: “自然不会透露,事实上,郎君其实是第一个,佩紫金鱼袋来的,其他人来时都是常服。” “瞧瞧,我就说你太显眼了吧?”卢奂哈哈一笑。 李琩嘴角一翘,凑至颜令宾跟前,小声道: “奉旨办事!自然要正式一些。” 卢奂一愣,随即托额苦笑,你小子不按套路出牌啊。 至于颜令宾,更是一脸错愕,你是逗我呢?还是玩我呢?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