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这下好了,不用站稳了,没地站了。 但是他的性子就是这样,答应人的事情守口如瓶,受再大的误解冤屈,都不会吐露一个字。 他也知道自己错了,错在想法很幼稚,觉得吴怀实谋划的是好事,便答应做了一次内应。 内应这种事情,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,不论对错,都是犯大忌的。 隋王将他踢出来,不冤。 这天,他照旧在西市吃着狗舌头,形单影只,整个人看起来孤独落寞。 他已经喝了四壶西域葡萄酒,没啥劲,不爽利,于是又要了一壶。 这时候,一道身影在他对面坐下。 严武本来就心情不好,又喝了不少酒,正要喝骂哪个不长眼的敢坐在老子对面,抬头一看, 吴怀实。 吴怀实也要了一个杯子,给自己倒了一杯葡萄酒,一口气喝光后,擦了擦嘴: “你的口味是真重,这地方乌烟瘴气的,为什么喜欢来这里?” 严武笑道:“小子当年一路从长安往江南,再差的地方也吃过睡过,早就习惯了。” “那你后悔过没有?”吴怀实道。 严武一愣:“后悔什么?” “侯莫陈三娘,”吴怀实淡淡道。 严武瞬间呆滞,仿佛陷入某种回忆当中,片刻后,突然趴在桌子上埋头痛哭。 那是他的心上人啊,当时只想着不能给亲爹招惹麻烦,害怕连累家人,再加上捕吏已经追来,慌张之下失了神,脑子一热,就干下了那件事。 从那以后,他经常会梦到三娘找他哭诉,说他是狠心的负心郎。 这是他一辈子的心结,永远解不开。 吴怀实也没有去劝,自己独自倒酒喝酒,任由严武哭个痛快。 人这辈子,谁还没有做过错事呢?有些人做错了事,甚至都不会自责内疚,这些人的心不是肉长的。 严武终究年纪小,正是人的一生最容易犯错的年纪,只不过严武犯的错,是给他自己留下了永远无法抹掉的痛哭回忆。 良久,严武抬起头来,擦了擦眼泪,环顾四周,发觉并没有人在注意他这边。 也是,喝多了哭闹的人多的是,不新鲜。 “你的事情我都听说了,因为我,眼下让你里外不是人,滋味不好受吧?”吴怀实淡淡道: “金吾卫那个地方,我看你也待不下去了,跟我走吧?” “去哪?”严武愣道。 吴怀实笑道:“还能去哪?我只能安排人进两个地方,一个是内侍省,一个是右羽林,你要是想进内侍省,我也不介意,就怕严公过不去。” 严武苦笑摇头,道: “右金吾的差事,也是隋王帮我谋来的,我不能走。” “继续待着,只会受尽白眼,遭人冷落,有何趣味?”吴怀实是真心喜欢严武,不单单是因为严武这次帮了他的忙,帮他顶了锅。 更重要的缘法,这玩意说它玄,它也玄,说它真实存在,也确确实实真实存在。 也许是崴脚之后,搀扶你去医务室的那条臂膀,也许只是炎热夏天突然递来的一杯冰可乐,又或许,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笑容,就会让你觉得,这个朋友交定了。 这就是缘分,难以形容的奇妙感觉。 严武还是拒绝,他不愿意抛弃李琩投奔他人,那是背信弃义。 吴怀实没有坚持,拎着那壶葡萄酒走了。 他是帮高力士顶锅,高力士帮圣人顶锅,最后锅扣在了严武脑袋上。 那么严武的安排,他都不用操心,跟高力士打个招呼即可。 这个人,他是要定了,他不愿意大好少年继续待在一个让人意气消沉的地方。 事情有我而起,由我而终。 回到宫内,吴怀实耐心的等待着,因为高力士在伺候圣人,大多数时间都见不着面。 一直到傍晚,高力士疲惫的离开的花萼楼,返回宫里的住所休息。 他的小院很安静,因为高力士白天都处在热闹的氛围中,好不容易交了差,喜欢独自一人安安静静,自己做些饭,饮一壶小酒。 院门外,吴怀实拎着那壶葡萄酒摇了摇: “还有大半壶,与阿爷饮了如何?” 高力士笑了笑,打开院门就往里走,边走边说道: “你小子一定是有求于我,说吧,是不是严武的事情?” 吴坏实跟着进入屋内,自顾自去柜子里寻酒杯,点头道: “人家替我受了冤屈,我总不能就这么看着不管,他还小,这个年纪便将人心丑恶看的明明白白,不是什么好事。” 高力士笑着在餐几前坐下,道: “你自己安排不就行了?怎么,人家不乐意?” 吴怀实拿来酒杯坐下: “我面子小,说不动他,还得阿爷出面才行,这小子是一根筋,现在想不透,将来会明白的,与其主动走,莫要等人家将来把他踢出来,那才更丢人。” 高力士点了点头: “代人受过,确实委屈了,我会跟李林甫打个招呼,就去右羽林,担任兵曹参军事。” “低了,”吴怀是给高力士倒酒道: “严武年纪虽小,在隋王宅的品级可不低,帐内府典军,正五品上呢。” 高力士饮了一口葡萄酒,愣道: “王府幕职,眼下都是虚职,有阶无权,但右羽林可不一样啊。” 吴怀实笑道: “我提前给他腾出一个位置,右羽林下,右翊府右郎将。” 左、右羽林军,中郎将之职,掌领翊卫之属,以总北军宿卫主事,左、右郎将为贰焉,正五品上。 高力士笑了笑: “随便。”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