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那可不行,缴不上税,必须有事。 李隆基沉吟一阵后,看向高力士道: “你觉得安禄山行不行?实话实说,朕知你对他有成见,不会怪罪的。” 高力士点了点头,在心里琢磨片刻后,道: “范阳的问题还是不小的,奴婢以为,眼下有两个法子,一个就是右相的意思,换掉裴宽,由安禄山接任,但这是治标不治本,另一个法子,就是给裴宽一些时间,等到他肃清前党,范阳的问题自然迎刃而解。” 听到这里,双手插在袖里的黎敬仁皱眉道: “肃清前党,便是己党,换汤不换药啊,张守珪当初三年任期满了之后,朝廷几次想要将其召回,都被他故意挑起边境战事给拖延了,就因为范阳上上下下都是他的人,若是给裴宽这个机会,会不会成为第二个张守珪呢?再者说,当下的财政,都在右相肩上担着,给裴宽时间,就是给右相拖后腿,于国不利。” 他最近跟高力士闹的挺不愉快的,因为他跟林招隐走的有点近,高力士刚发现端倪,就办了林招隐一下,这让黎敬仁记恨在心,一直在找机会跟高力士对着干。 圣人已至黄昏,皇子们已经安耐不住开打了,那么他和高力士,自然也到了决斗时刻。 皇权更迭,是一场里里外外的大换血,这场战争其实已经拉开帷幕了。 只听黎敬仁继续道: “河北之沉疴,要改,但不是当下,裴宽能改,难道安禄山就不能改了?范阳多为张守珪旧部,那么是裴宽去改合适,还是安禄山去改合适呢?奴婢以为,是安禄山,一个是急功近利,一个是循序渐进,范阳各部的反应也不一样,如果是裴宽,只怕动乱不小。” 李隆基听的不迭点头,他现在这个年纪,不想给范阳做手术,因为步骤太复杂了,太操心,不利于他养生。 他很清楚河北的问题在哪里,所以不可能给裴宽动刀的机会,一旦裴宽成了第二个张守珪,还是一堆子问题。 如果安禄山能够领会他的意思,自己人去对付自己人,其实是要好过裴宽这个外人的,因为人不容易被外人欺骗,往往能骗了你的,都是自己人。 高力士其实早就知道圣人心有所属,刚才那番话,也不过是在做最后的争取,如今既知徒劳无功,所以也就不反驳了,只是看向吴怀实道: “曹、冯没有查清楚,是谁想杀安禄山吗?” 吴怀实表情怪异道:“他们不知道,但其实不难猜吧?” “都不用猜了,昭然若揭了,”李隆基笑呵呵道: “他们这些人只知道斗法,因此而荒废国事也在所不惜,朕不能任由他们胡闹,告诉李林甫,让他尽快将裴宽召回京师,由安禄山补任,再将安禄山召来这里,朕倒要看看,朕庇护的人,谁能伤的了?” “是,”吴怀实插手道。 高力士沉吟片刻,道: “还是需要小心一些,若有人针对安禄山,那么他回返一途,将会是千难万险,中枢排斥外族之心坚定,是不是届时派人护送一程?” “不是一程,是送回去,”李隆基叹息道: “朕不愿与大臣争执,但也要给他们点提醒,到时候怀实去吧,你觉得该带多少人,就带多少人。” 吴怀实叉手道:“奴婢明白。” 皇帝是必须要避免与大臣之间起冲突的,尤其是数量很多的大臣,李隆基内心也排斥外族,但是呢,外族反倒是比汉臣更让他省心,因为番将不能结党。 就像这一次,安禄山还没有当上节度使,一帮人已经在盘算着弄死对方了,如果不是安禄山,而是门阀子弟呢?他们就不会这么做了,因为门阀之间也是沆瀣一气。 基哥可不会允许大臣连成一片,那样他就被架空了,所以重用番将在当下这个时代,已经是不可避免。 而吴怀实是辟仗使,出行代表了皇帝,绝对的最佳人选,可以避免这场冲突由暗转明。 那些想杀安禄山的,看到是吴怀实护送,也就不会下手了,因为下手,就是公开挑战皇帝。 “圣人英明,”黎敬仁见到自己的建议被采纳,趁热打铁道: “胡子并非完全靠不住,眼下我大唐各镇,番将的功绩甚至已经高过了汉臣,如夫蒙灵察、哥舒翰、李光弼、安思顺等人,反倒找麻烦的,都是盖嘉运皇甫这类的,右相召回皇甫是正确的,那么接任陇右的,奴婢认为,还是番将合适。” “噢?”李隆基忍不住笑道: “你觉得哪个合适?” 黎敬仁道:“按照藩镇惯例,接任者往往是其下最大之军头,陇右当为临洮军安思顺,此人在去岁一战已然证明了自己。” 吴怀实闻言一愣,皱眉道: “你是不是收了这两个胡子的钱了?还有哪几个姓安的,你干脆一并都举荐了。” 黎敬仁呵呵一笑:“怀实也学会血口喷人了,我与胡子哪里来的交情,难道举荐谁就是收了谁的钱?” 吴怀实冷哼道: “据闻安禄山大肆撒钱,在长安结交权贵,黎监是否其中,不好说。” “闭嘴!”高力士怒斥吴怀实一句,看向李隆基道: “黎监也是在答圣人的话,绝无私心。” 李隆基捋须一笑: “私心公心,都是忠心,举贤嘛,只要合适就能用,让李林甫定夺吧。” 说罢,李隆基缓缓起身,他打算下山了,太真还在下面等着他呢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