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“呵tui” 李琩还在堂内问话,张暐一口老痰就给啐了出来,下意识往地上瞅了一眼,可把个李琩恶心坏了。 但他也不便责备,毕竟人家是有功之臣。 张暐是在铜鞮县令任上,与当时担任潞州别驾的基哥结交的,这个人非常有钱,是基哥的第一任金主。 庶人瑛当年还活着的时候,管人家叫舅舅呢,而张暐那时候,也是全力支持李瑛,直到李瑛被杀。 一大把年纪了,李琩也不打算跟他过不去,万一一个好歹将人家气死可咋办? 李琩首先过问的,就是右金吾的账本,这很正常,哪个新领导上任,都是先看账本。 不出预料,账上没钱了,还剩下七十五贯。 “每年公廨田的收成是多少?每月出贷多少?怎么账上才这么点钱?” 李琩的目光看向了右金吾长史李树忠。 李树忠脸上连点客气的假笑都欠奉,闻言道: “账簿上记载的很清楚,每一项开支都无遗漏,太过详尽,下臣也记不住,隋王仔细看几遍,便清楚了。” 李琩一愣,好家伙,我问你,你让我自己看?欺生欺到我头上了? 他转向一旁的杜鸿渐,从对方腰上抽下那支短棒,然后从主位上走下来,来到李树忠面前,挑眉道: “你刚才说什么?再说一遍?” “呵tui”张暐又是一口老痰,直接啐在身前的地面上,但仿佛是吐在了李琩脸上。 李琩头也不回,声音骤提道: “给他拿个痰盂!” 与杜鸿渐一起陪同李琩来此的裴迪,出去了一趟,拎回一个痰盂放在了张暐面前。 李琩的眼睛仍然直视着李树忠。 李树忠一点惊慌的表情都没有,淡淡道: “下臣的年纪也不小了,记性不好,有些开支确实记不住,公署的账目上记载的清楚分明,隋王看过便知。” “我现在,是让你回话,”李琩一字一字道。 李树忠嘴角一勾:“那下臣需看着账簿,才能回隋王的话。” “咚!”的一声闷响。 李琩在毫无预兆之下,狠狠一棒子敲在了对方头顶,一下还不够,接着又是三五下。 “你干什么?”张暐终于起身,怒不可遏的看向李琩。 一个部门的主官做的久了,那么这里面的会计一定是他的人,所以李琩虽然不知道李树忠的出身,但绝对知道这个人是张暐的人。 宗室肯定不会了,宗室成员没有起这个名的,你不符合我们家的字辈排行。 眨眼功夫,一大摊子血就漂在地上,躺倒在地的李树忠双目圆睁,多半是嗝屁了。 实在是李琩的手劲过大,牛五郎平日里可不是白教的,李琩的胳膊上可是硬的很。 此时堂内的其他官员,也都受了惊吓,从座位上站了起来,一个个目瞪口呆。 谁也想不到,新官上任三把火,第一把火,就打死一个从六品上的卫府长史。 “老夫要觐见圣人!老夫要觐见圣人!” 张暐气的脸都黑了,他年纪太高,所以身后一直跟着两个仆从,只见他在仆从的搀扶下,颤颤巍巍就要离开。 结果李琩横移一步,挡在对方身前,手中的棒子指着那口老痰: “去把地擦了。” 张暐浑身一震,怒道: “你说什么?” “我说”李琩提高音量,一字一字道: “去将地,擦了!” 张暐气的手臂颤抖,指着李琩道: “你你你竟如此羞辱老夫?老夫定要请圣人做主” 李琩不耐烦的抬手打断: “将地擦了,你就去,擦不了,你今天别想出这个门。” 张暐毕竟已经在右金吾干了七年,这里面他的马仔非常多,眼瞅着新任和旧任闹僵,好多人也出面说和,希望李琩能消消气,有的呢,甚至直接便指责李琩不敬国公。 李琩呵呵冷笑。 你要是袭的国公,我还真就敬你三分,因为袭爵,多半说明你的家族挺牛逼,但你是第一代,那我就不怵你了。 你不知道吧?基哥也在盼着你们这帮所谓的天子元从,早点死呢。 何况你还是废太子余孽,基哥要不是担心别人说他不念旧情,早就将你干了,还能忍你到今天? “谁今天敢替他说话,就从这里给我滚出去,”李琩陡然大喝一声。 “走就走,兄弟们,咱们走,” “隋王跋扈,臣等受不了这等羞辱,我们走。” 陆陆续续,便有十来个人过来,要护送张暐出去。 但是李琩依然拦着,他们总不能上来推开李琩。 “将地擦了!”李琩再一次厉声喝道。 接着,便有一人冷哼一声,转头过去蹲在地上,用袖子将张暐那几口老痰给擦拭干净。 李琩见状,这才让开道路,冷冷道: “今天从这里出去的,如果你们还能回来,我这个大将军就让给你们来做。” “好好好”张暐气的吹胡子瞪眼: “自有圣人为老臣做主,隋王便在这里恭候旨意吧。” 说罢,十余人便这么离开官署,前往兴庆宫告状去了。 “犯不着啊,你惹他干甚?” 等人走后,窦锷来到李琩身边,指着地上李树忠的尸体道: “此人的阿爷,可是李守德啊。” 李琩呵呵一笑,你小子也是个机灵鬼啊,我打之前你不提醒,不就是等着看好戏吗? 也好,你真要告诉我此人来历,我还不方便打死了呢。 李守德呢,就是基哥当年的左李右王当中的左李了。 年轻时候的李隆基出行,身边跟着两个打手,一个李守德,一个王毛仲,姓李的是奴婢出身,王毛仲是官奴出身,当年哥俩是被基哥一起给撸了的。 “这么烂的账,我看他们跟圣人怎么交代?”李琩冷哼道: “公廨钱放出去四年没有收回,全靠下面的巡街武候收保护费,以维持官廨周转,都已经烂到根上了,你不知情?” 窦锷一愣,赶忙摆手: 第(1/3)页